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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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蕭橙和衛子城回到別墅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多，此時太陽所在的位置同下午三四點一模一樣，都是落日餘暉的狀態。
兩人回房收拾了一下，然後下樓去自助餐廳見正在那裏用餐的其他隊友。
“蕭姐，你們吃了晚飯沒？”宋筱雅見到蕭橙，眼睛一亮，舉起右手向蕭橙招呼。
“吃過了……吧。”蕭橙有點不確定，到達甜品店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多，但她中途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醒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那甜點到底是算下午茶還是晚飯？
衛子城把藤籃放到餐桌上，“這是我們帶回來的餡餅和面包，味道很好，你們一個拿幾個回去，這些東西蘿蔔也吃。”
宋筱雅兩三口把剩下的熱幹面吃完，湊到藤籃前看，問道：“聞起來就好香啊，那幾塊布裏面包的是什麽？”
“小餅幹，正好你們一人一包拿回去。”衛子城想到流光吃餡餅時樂陶陶的模樣，還是打算給流光也留一點，“餡餅和面包我們六人分，流光小白也愛吃。”
朱湘紅他們加快速度把剩下的晚飯吃完，在衛子城分好的六份餡餅面包裏分別拿走了一份。等到蕭橙拿走了她的那份，衛子城才把剩下的最後一碟子面包餡餅收好。
“那個……你們註意下。”蕭橙似乎有點猶豫，但還是開口了，“我吃的不是這些，但是同一個蘿蔔做的，然後像是清醒著做了三個小時的夢。”
“你不是在做夢。”衛子城把藤籃也收拾起來，順口道：“店長說你的運氣比較好，激發了蘿蔔和契約者成長潛能的效果。”
“至於這些面包什麽的，店長說和放在我們碟子裏的不一樣，隨便吃就是了。”
蕭橙打開面板，在自己的3D圖像旁看到了陡然增長了一百屬性點的體質……她差點心臟驟停，好不容易安下心，試探地朝衛子城問道：“店長有沒有說契約者一般都會怎麽樣？”
“怎麽了？”衛子城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不過就是體質點力量點智力點會變多，你多的是什麽？”
“……體質。”
“那還不錯啊，挺適合你的，不過要是智力就更好了。”因為智力點目前還沒有任何增加的途徑，所有人的智力點都是初始狀態，最高的也不超過七點。自由屬性點說是自由加，但還是局限在了體質和力量之間。
蕭橙面無表情地移開話題，這件事她最好還是先不要說了，等到戰鬥的時候大家總會知道的，“先從我們去游戲副本入口開始說起吧。”
蕭橙看著衛子城，因為刻意控制面部表情臉上的神情比往常更嚴肅，她清冷的聲音語調平平，“今天在外面大半都是我在說，現在你來？”
衛子城點頭，道：“那我先說一件最重要的事。”
“流光今天升到十級了，我們之間能建立一個只有雙方的交流通道，流光催我們盡快升級，因為剩下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年。”
衛子城看著大家不解的表情，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如果一年內沒有一只蘿蔔能升至滿級，就是六十級的話，蘿蔔世界會出問題，那麽讓我們覆活的可能也就不存在，甚至完全沒有了覆活的機會。”
“所以我們今天能休息一天，之後的每天都要進副本游戲，爭取讓蘿蔔早日升至滿級。”
這點大家都接受良好，雖然環境條件突然提高讓大家有些松懈，但一日沒有覆活成功就代表他們需要受人管束——管他一年時限的要求是不是假的，既然消息傳到了他們耳裏，那就在能力範圍內去做。
“因為副本二層需要隊伍所有人一起才能進入，所以明天我們可能要打多次一層副本了。”衛子城看向李川，“你的蘿蔔等級現在多少？”
李川像是看了眼面板確認，然後道：“七級。”
“你們呢？”衛子城繼續看向其他人。
大家依次回答：宋筱雅和王林都是七級，朱湘紅八級，蕭橙九級。
“今天我和蕭橙只打了一次，流光和小白就都升了一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最多打四次一層副本，所有人的蘿蔔應該就能升到十級了。因為流光升到了十級，明天我和你們一起進副本的時候流光能力會被壓制起不到任何作用。”雖然流光現在十級了也只有儲存東西的能力，但以前利用流光的儲存能力遠程往怪物身上砸木頭炭火的事情大家也不是沒幹過，現在衛子城提前說了，大家自然就能提前做好沒有了流光幫忙的準備。
“小白估計要睡兩天，明天它也不能用治愈聖光，大家都小心點，隨時註意生命值還剩多少。”蕭橙補充道。
“嗯，是的，大家都要註意自己的生命值還剩多少，不要因為生命值清零就死了。”衛子城說得冷漠了點，但也是事實。
“嗯。”三位隊友應答了一聲，王林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我今天買到了一件東西，花了我所有的積分，這件東西可以培養成種植空間。”衛子城皺著眉頭說下去，“一萬積分可以增加三平方米，等有了九百平方米，它就成了種植空間，等於一共需要三百萬積分培養。”
衛子城從他的儲物格裏拿出個空間背包，再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迷你花盆，小花盆比他的手心還要小上幾圈。
“就是這個，你們傳著看看。”衛子城把花盆遞給身旁的王林，“其實它有兩種培養模式，一種是我自己一個人，培養成功之後能帶出蘿蔔世界帶到現實世界裏；一種就是隊伍所有人一起培養，但是——”
衛子城加重音調，“一旦選擇了隊伍培養，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會性命相連。是，就是你們聽到的那樣，所有人性命相連，一旦有人死了，其他人也會死。如果有人受了重傷危及生命，她身上的傷勢會分出一部分到其他人身上，分出去的傷勢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行動，但也僅僅只是不影響行動。”
“你們想想，如果都對性命相連這點沒意見的話，我們就選隊伍培養，如果有一個人不願意，那我就自己來養它。”
衛子城把主動權交了出去，“我是願意的，一個人攢積分，不知道多久才能攢夠三百萬。”
餐桌旁的氣氛一時凝滯起來，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嚴肅了許多。
最先打破沈默的，是王林。
“我願意，但前提是選擇了隊伍培養後，隊伍裏的其他人有權督促任何不盡力的人，因為我們性命相連，那麽你的生命就不僅僅只是你的生命了。”
王林說完後大家又沈默了幾分鐘，李川和朱湘紅相繼點頭答應，宋筱雅垂頭看著桌面一動也不動。
“你不願意？”蕭橙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問宋筱雅，包括宋筱雅自己。
都問到自己頭上來了，宋筱雅自然不能再低頭沈默，她擡起頭來看著自己沒想到的人——蕭橙。
怎麽是你呢……宋筱雅一時有些難過，她最親近的人不是王林，而是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有些冷漠的蕭橙——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慕強，或者僅僅只是因為蕭橙活出了她想要的姿態，宋筱雅對她就產生了一種心理依賴。
“……你願意嗎？”宋筱雅沙啞著開口，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嘶啞，被長劉海遮住的眼眶有點濕潤。
“衛隊還有一點沒說。”蕭橙沒直接回答，“每次花盆的面積增加了三平方米，我們所有人的體質都能增加三點。”
宋筱雅的視線轉移到衛子城身上，看到衛隊點頭。
蕭橙在心底嘆了口氣，因為不必要，蕭橙沒有戴上可以屏蔽情緒氣味的那幾樣東西，所以此時從宋筱雅身上傳來的情緒讓她這樣冷心的人也有點不適——像第一次見到陽光的人轉眼就被割傷了雙眼、重獲自由的人轉身奔向了另一個地獄、找到的綠洲不過是海市蜃樓……窒息的海底、沈默冰冷的鐐銬、陰郁冷漠的花朵繼續雕零……
“那又怎樣……我為什麽要願意……”宋筱雅抿住唇，死死咬緊牙關，感到喉嚨刺痛後才繼續開口，“我對活下去本來就沒報指望，我也不成材不成器，不願意每天花光所有時間都在通關副本上。”
她很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痛苦。
宋筱雅的頭不知不覺間又低了下去，一顆眼淚直接從眼眶落下，在她褲腿上砸出只有她能感受到的“啪嗒”聲，接著，第二顆、第三顆、淚水像開了口的大壩，一滴滴成串地砸落，很快打濕了褲腿上的一片布料。
“誰說你要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通關副本上了。”這種時候，還能毫無顧忌開口的也就只有李川了吧。
他看到了宋筱雅的眼淚，聲音卻一如往常，“蘿蔔只有七級的也不止你一個人，既然衛隊說了最多四關我們所有人的蘿蔔就能升到十級，你還擔心什麽？”
沒有譏諷，沒有冷眼，沒有責備，一如往常到仿佛她根本就沒表現出異樣狀態。
宋筱雅沒有回答，但眼淚不再滴落。
“宋筱雅。”與宋筱雅之間只隔了一個朱湘紅的蕭橙開口，聲音不含一絲責備，甚至比往常更溫和幾分。
“你相信我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起自己的名字，剛擡起頭的宋筱雅沒來得及低頭，右眼裏的眼淚就瞬間流了下來。
她盡力壓住聲音裏的哭腔，語調卻還是帶著一絲異樣地回答：“相信，我相信！”
蕭橙雖然冷漠，甚至可能對有些人發生的事袖手旁觀，但她對隊友，對宋筱雅，從一開始就保持著一個不會見死不救的態度。她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沒有過不耐煩，也沒有聖母行徑，她只是對暫時走入了她的圈子的人都提供了暫時的庇護。
……但是，她帶來的安心感，就能讓所有人對她一瞬間心悅誠服——哪怕這種感受是建立在她強大的實力上的。
“我也會一同培養種植空間，在這期間，我會護著你。”蕭橙冷漠的心柔軟了一瞬，“不過如果你出了錯，我也不會輕饒，但在你犯錯之前，我會提前阻止你。”
“嗯！”宋筱雅的眼淚流的更快了，她甚至不再掩飾，任憑臉上滑過的水滴越來越多，任憑說話的嗓音嘶啞難聽。
她對自己的實力沒有自信，遇見的第一個能讓她全身心誠服的人，只有蕭橙。聽到她對自己許下承諾的瞬間，那種安心感徹底落到了實處。
坐在宋筱雅左邊的王林遞給她幾張紙巾，什麽也沒說。
宋筱雅擦擦眼淚，用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聲調說了聲“謝謝”。
之後衛子城沈默地激活了小花盆的隊伍培養模式，所有人一個個地在小花盆上印下了自己的指印，最後六團光芒遁入他們每個人的額心，未來的種植空間的縮小模型出現在了每個人腦海之中。
衛子城對隊友們的性情都有了一些了解，公布這件事讓所有人做出決定前他預想過每個人的回答，對其他人都能肯定，卻唯獨對宋筱雅的答案會是什麽樣不能確定。即便如此，在宋筱雅用帶著一絲絲顫抖的聲音回答不同意的時候，衛子城還是感到了一絲棘手。
“她太感性了，像是受過很多傷，即使努力作出刻薄所有人所有事都同自己無關的樣子，仍然有一副似乎是天生就有的軟心腸。這樣的人，所有決定都不能預測。倒是沒想到蕭橙就能制住她。”衛子城這樣想著，面上分毫不顯。
“那就這樣吧，大家回房的回房，想幹什麽的自己去做，會議結束。”最後，衛子城解散了臨時會議。
—
其他人都上樓回自己的房間，蕭橙和衛子城卻在一樓閑逛。
除了這間廚房就占了一半房間面積的自助餐廳，他們對其他方向有什麽房間都還不清楚，回來了正好看個仔細。
這棟別墅坐北朝南，南邊正中間就是帶有虎頭門鈸的大門。
蕭橙和衛子城現在正在別墅的西邊位置，這個自助餐廳幾乎把一樓西邊的位置全部占據，只是因為餐廳的廚房過大，而裏面又有一間很大的冷凍庫而已；等他們走過了拐角處的衛生間和樓梯，別墅正北方向全是訓練場地，共有兩扇門，一西一東方便從樓梯下來的人直接進去；至於東面，則是一整個空屋子，同樣的兩扇門，打開進去後只能看到大大的落地窗，現在窗外的湖水微微蕩漾，泛著銀白的月光；南面除了大門，剩下的空間都是自帶衛浴間的單人房，算是客房吧，數量不少，共有二十幾間。
“你的體質或力量數值有沒有增加？”回二樓的路上，蕭橙突然開口問道。
衛子城擡腳走上兩階樓梯，“有，力量多了三十點。店長說那是他在碟子裏為我們準備的食物的效果，如果我們今天沒能拿到鑰匙，數據不會有任何變化。”
三十點和一百點的差距，還是有點大的……蕭橙重新打開面板查看自己的數據，最後在體質兩字旁發現了一顆閃亮的星星，小到她之前就忽略了過去。
“宋筱雅的狀態，還是要你多操心了。”始終比蕭橙要多邁上一階臺階的衛子城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沈沈，有如岳山巍峨的負重之感。
“我會的。”蕭橙擡頭看了眼衛子城的背影，“想來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點大局觀吧。”
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但攤上沒有大局觀的隊友，其他人多少還是有點發愁的——蕭橙卻並不擔心，得益於嗅覺的特殊，蕭橙全程詳細地聞到了宋筱雅的心理情緒變化，她對宋筱雅接下來的狀態如何並不擔憂。
“好在她肯聽話，只要好好說了，她倒是都願意去做。”說完這句，衛子城不再開口，不管如何，現在性命相連互相綁定了的狀態下，也由不得宋筱雅不聽話了。不過自願的總比強迫的來的好。
不要說把她踢出隊伍，先不說這樣做會導致隊伍裏的其他人有什麽想法，只把宋筱雅踢出隊伍這件事就不那麽容易達成——隊長的權力沒有那麽大，踢出一個隊友需要隊伍超過半數的人同意。
蕭橙回了房，洗漱過後換上了一套睡衣。
別墅裏有保護機制，任何不屬於別墅主人的契約者都不能闖進來。而三三分隊每個人住的套間又另有保護機制，未經允許，即便是同隊友也不能闖入其他人的套間裏。
蕭橙在商城裏又買了一套迷彩服，這套迷彩服跟之前在商城裏掛出來的有點不同，多了個變換形態的功能——不再局限於迷彩服這一種形態，任何樣式的衣服它都可以變化，只是變化之後被裸露出來的皮膚它就不能起到保護作用了。
換下舊迷彩服的瞬間，蕭橙眉眼肉眼可見地舒展了幾分。哪怕迷彩服有自動清潔功能一點也不臟，一直穿著同一套衣服也難免會讓人感到不適。
沒有把迷彩服扔進洗衣機，蕭橙直接把它們整齊地疊好，鞋子用袋子裝起來跟衣服們一起放在衣櫃裏，讓空蕩蕩的衣櫃好歹放了點東西。
雖說別墅這邊的環境可能沒有高科技區那樣方便，但契約者們住的別墅卻是不差，除了契約者的衣服鞋子等東西，它幾乎所有東西都提供了——某些女性用的衛生用品依舊沒有，看情況蕭橙覺得在蘿蔔世界裏的時候所有女性大概是沒有經期這個狀態了。
在臥室大床的靠板上調出樣式界面，蕭橙給大床換了個床板更硬的造型，就把小白放到一個枕頭上，自己上床頭枕著另一個枕頭入睡了。
房間裏不是絕對安靜，外面沖擊著岸邊的湖水漲潮落潮、蟲鳴蛙聲的嗡嗡不絕……維持在一個不影響人睡眠的分貝，傳進了房間，蕭橙很快就陷入了沈睡。
第二天起來，各自解決完自己早飯的大家在門口邊上的木凳長椅附近集合，跟著衛子城一起，離開了別墅。
等十幾分鐘過去後，大家都到達了塔樓，大家驚訝地發現這裏的人並不少，也就只比人山人海差上了一點而已。
“兄弟，這件裝備你要不要？我賤賣，三百積分就能拿到手。”
“別價，都破成這樣了你還要收三百積分吶！你說吧，二百積分！能不能夠，不能就拉倒！”
“那不成，我收過來都花了二百，幹脆你我各退一步，二百五怎麽樣？”
“哎我說你個兔崽子，想笑話你老哥是不是？！今天不揍你揍成豬頭我就不姓李！”
“哎哎哎——大哥別打，哎——痛啊！大哥，我哪裏說錯了，指出來我道歉行不行——”
“你說呢？！你還能不知道你錯在哪？”
最後還是旁人看不過去，出聲指點了一下已經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小哥，告訴他“二百五”是罵人沒腦子的話。
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小哥當即就把原來要賣二百五的手鏈裝備直接塞到了帶著一碴子口音的大哥手裏，然後忙不疊地道歉，又說這件裝備大哥不用給錢了，只管拿去，只希望大哥能原諒他，畢竟不知者無罪嘛。
大哥也不是貪小便宜的那種人，見小哥態度這樣好，又問他確定不知道“二百五”是什麽意思之後，再看小哥被他揍得挺慘，難免有點愧疚，最後還是給了小哥二百積分。
“真是多謝您了。”看著口音大哥走遠之後，小哥回過頭來看向朱湘紅，滿臉感激之情。
“不用謝，你都說了你不知道。”朱湘紅道。
小哥撓撓後腦勺，“也是奇怪，在這裏待了也有幾個月了，聽不懂別人話的時候只多不少，還好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不多。”
“你說你在這裏幾個月了？那你住在哪裏？”朱湘紅笑著問，態度不可察覺地熱情了幾分。
“是啊，我是六個月前來的。”小哥掰著手指頭算，“我住在三區，姐姐你們住在幾區啊？”
朱湘紅這一隊人，一看就是一個隊伍，是以小哥問得也不算突兀。
“我們不在三區。”朱湘紅不知道三區四區的，但這不妨礙她知道自己不在三區。
“哦，那你們是第一次來打副本？”見朱湘紅點頭，小哥積極地給她介紹，“副本一層不算難，等到了副本二層就不止一種怪物，到了副本三層幾乎就是地獄級難度——幾乎所有品種的怪物都有，副本面積也大到有一個城那麽多。”
“至於副本四層……”小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們隊伍目前還只通關到二層，三層的消息都是我們聽來的，四層的消息想買也買不到。”
“沒關系，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謝謝你。”朱湘紅禮貌道謝，跟其他隊友一起轉身離開。
【1890隊伍全體成員，進入副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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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橙和衛子城回到別墅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多，此時太陽所在的位置同下午三四點一模一樣，都是落日餘暉的狀態。
兩人回房收拾了一下，然後下樓去自助餐廳見正在那裏用餐的其他隊友。
“蕭姐，你們吃了晚飯沒？”宋筱雅見到蕭橙，眼睛一亮，舉起右手向蕭橙招呼。
“吃過了……吧。”蕭橙有點不確定，到達甜品店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多，但她中途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醒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那甜點到底是算下午茶還是晚飯？
衛子城把藤籃放到餐桌上，“這是我們帶回來的餡餅和面包，味道很好，你們一個拿幾個回去，這些東西蘿蔔也吃。”
宋筱雅兩三口把剩下的熱幹面吃完，湊到藤籃前看，問道：“聞起來就好香啊，那幾塊布裏面包的是什麽？”
“小餅幹，正好你們一人一包拿回去。”衛子城想到流光吃餡餅時樂陶陶的模樣，還是打算給流光也留一點，“餡餅和面包我們六人分，流光小白也愛吃。”
朱湘紅他們加快速度把剩下的晚飯吃完，在衛子城分好的六份餡餅面包裏分別拿走了一份。等到蕭橙拿走了她的那份，衛子城才把剩下的最後一碟子面包餡餅收好。
“那個……你們註意下。”蕭橙似乎有點猶豫，但還是開口了，“我吃的不是這些，但是同一個蘿蔔做的，然後像是清醒著做了三個小時的夢。”
“你不是在做夢。”衛子城把藤籃也收拾起來，順口道：“店長說你的運氣比較好，激發了蘿蔔和契約者成長潛能的效果。”
“至於這些面包什麽的，店長說和放在我們碟子裏的不一樣，隨便吃就是了。”
蕭橙打開面板，在自己的3D圖像旁看到了陡然增長了一百屬性點的體質……她差點心臟驟停，好不容易安下心，試探地朝衛子城問道：“店長有沒有說契約者一般都會怎麽樣？”
“怎麽了？”衛子城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不過就是體質點力量點智力點會變多，你多的是什麽？”
“……體質。”
“那還不錯啊，挺適合你的，不過要是智力就更好了。”因為智力點目前還沒有任何增加的途徑，所有人的智力點都是初始狀態，最高的也不超過七點。自由屬性點說是自由加，但還是局限在了體質和力量之間。
蕭橙面無表情地移開話題，這件事她最好還是先不要說了，等到戰鬥的時候大家總會知道的，“先從我們去游戲副本入口開始說起吧。”
蕭橙看著衛子城，因為刻意控制面部表情臉上的神情比往常更嚴肅，她清冷的聲音語調平平，“今天在外面大半都是我在說，現在你來？”
衛子城點頭，道：“那我先說一件最重要的事。”
“流光今天升到十級了，我們之間能建立一個只有雙方的交流通道，流光催我們盡快升級，因為剩下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年。”
衛子城看著大家不解的表情，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如果一年內沒有一只蘿蔔能升至滿級，就是六十級的話，蘿蔔世界會出問題，那麽讓我們覆活的可能也就不存在，甚至完全沒有了覆活的機會。”
“所以我們今天能休息一天，之後的每天都要進副本游戲，爭取讓蘿蔔早日升至滿級。”
這點大家都接受良好，雖然環境條件突然提高讓大家有些松懈，但一日沒有覆活成功就代表他們需要受人管束——管他一年時限的要求是不是假的，既然消息傳到了他們耳裏，那就在能力範圍內去做。
“因為副本二層需要隊伍所有人一起才能進入，所以明天我們可能要打多次一層副本了。”衛子城看向李川，“你的蘿蔔等級現在多少？”
李川像是看了眼面板確認，然後道：“七級。”
“你們呢？”衛子城繼續看向其他人。
大家依次回答：宋筱雅和王林都是七級，朱湘紅八級，蕭橙九級。
“今天我和蕭橙只打了一次，流光和小白就都升了一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最多打四次一層副本，所有人的蘿蔔應該就能升到十級了。因為流光升到了十級，明天我和你們一起進副本的時候流光能力會被壓制起不到任何作用。”雖然流光現在十級了也只有儲存東西的能力，但以前利用流光的儲存能力遠程往怪物身上砸木頭炭火的事情大家也不是沒幹過，現在衛子城提前說了，大家自然就能提前做好沒有了流光幫忙的準備。
“小白估計要睡兩天，明天它也不能用治愈聖光，大家都小心點，隨時註意生命值還剩多少。”蕭橙補充道。
“嗯，是的，大家都要註意自己的生命值還剩多少，不要因為生命值清零就死了。”衛子城說得冷漠了點，但也是事實。
“嗯。”三位隊友應答了一聲，王林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我今天買到了一件東西，花了我所有的積分，這件東西可以培養成種植空間。”衛子城皺著眉頭說下去，“一萬積分可以增加三平方米，等有了九百平方米，它就成了種植空間，等於一共需要三百萬積分培養。”
衛子城從他的儲物格裏拿出個空間背包，再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迷你花盆，小花盆比他的手心還要小上幾圈。
“就是這個，你們傳著看看。”衛子城把花盆遞給身旁的王林，“其實它有兩種培養模式，一種是我自己一個人，培養成功之後能帶出蘿蔔世界帶到現實世界裏；一種就是隊伍所有人一起培養，但是——”
衛子城加重音調，“一旦選擇了隊伍培養，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會性命相連。是，就是你們聽到的那樣，所有人性命相連，一旦有人死了，其他人也會死。如果有人受了重傷危及生命，她身上的傷勢會分出一部分到其他人身上，分出去的傷勢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行動，但也僅僅只是不影響行動。”
“你們想想，如果都對性命相連這點沒意見的話，我們就選隊伍培養，如果有一個人不願意，那我就自己來養它。”
衛子城把主動權交了出去，“我是願意的，一個人攢積分，不知道多久才能攢夠三百萬。”
餐桌旁的氣氛一時凝滯起來，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嚴肅了許多。
最先打破沈默的，是王林。
“我願意，但前提是選擇了隊伍培養後，隊伍裏的其他人有權督促任何不盡力的人，因為我們性命相連，那麽你的生命就不僅僅只是你的生命了。”
王林說完後大家又沈默了幾分鐘，李川和朱湘紅相繼點頭答應，宋筱雅垂頭看著桌面一動也不動。
“你不願意？”蕭橙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問宋筱雅，包括宋筱雅自己。
都問到自己頭上來了，宋筱雅自然不能再低頭沈默，她擡起頭來看著自己沒想到的人——蕭橙。
怎麽是你呢……宋筱雅一時有些難過，她最親近的人不是王林，而是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有些冷漠的蕭橙——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慕強，或者僅僅只是因為蕭橙活出了她想要的姿態，宋筱雅對她就產生了一種心理依賴。
“……你願意嗎？”宋筱雅沙啞著開口，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嘶啞，被長劉海遮住的眼眶有點濕潤。
“衛隊還有一點沒說。”蕭橙沒直接回答，“每次花盆的面積增加了三平方米，我們所有人的體質都能增加三點。”
宋筱雅的視線轉移到衛子城身上，看到衛隊點頭。
蕭橙在心底嘆了口氣，因為不必要，蕭橙沒有戴上可以屏蔽情緒氣味的那幾樣東西，所以此時從宋筱雅身上傳來的情緒讓她這樣冷心的人也有點不適——像第一次見到陽光的人轉眼就被割傷了雙眼、重獲自由的人轉身奔向了另一個地獄、找到的綠洲不過是海市蜃樓……窒息的海底、沈默冰冷的鐐銬、陰郁冷漠的花朵繼續雕零……
“那又怎樣……我為什麽要願意……”宋筱雅抿住唇，死死咬緊牙關，感到喉嚨刺痛後才繼續開口，“我對活下去本來就沒報指望，我也不成材不成器，不願意每天花光所有時間都在通關副本上。”
她很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痛苦。
宋筱雅的頭不知不覺間又低了下去，一顆眼淚直接從眼眶落下，在她褲腿上砸出只有她能感受到的“啪嗒”聲，接著，第二顆、第三顆、淚水像開了口的大壩，一滴滴成串地砸落，很快打濕了褲腿上的一片布料。
“誰說你要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通關副本上了。”這種時候，還能毫無顧忌開口的也就只有李川了吧。
他看到了宋筱雅的眼淚，聲音卻一如往常，“蘿蔔只有七級的也不止你一個人，既然衛隊說了最多四關我們所有人的蘿蔔就能升到十級，你還擔心什麽？”
沒有譏諷，沒有冷眼，沒有責備，一如往常到仿佛她根本就沒表現出異樣狀態。
宋筱雅沒有回答，但眼淚不再滴落。
“宋筱雅。”與宋筱雅之間只隔了一個朱湘紅的蕭橙開口，聲音不含一絲責備，甚至比往常更溫和幾分。
“你相信我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起自己的名字，剛擡起頭的宋筱雅沒來得及低頭，右眼裏的眼淚就瞬間流了下來。
她盡力壓住聲音裏的哭腔，語調卻還是帶著一絲異樣地回答：“相信，我相信！”
蕭橙雖然冷漠，甚至可能對有些人發生的事袖手旁觀，但她對隊友，對宋筱雅，從一開始就保持著一個不會見死不救的態度。她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沒有過不耐煩，也沒有聖母行徑，她只是對暫時走入了她的圈子的人都提供了暫時的庇護。
……但是，她帶來的安心感，就能讓所有人對她一瞬間心悅誠服——哪怕這種感受是建立在她強大的實力上的。
“我也會一同培養種植空間，在這期間，我會護著你。”蕭橙冷漠的心柔軟了一瞬，“不過如果你出了錯，我也不會輕饒，但在你犯錯之前，我會提前阻止你。”
“嗯！”宋筱雅的眼淚流的更快了，她甚至不再掩飾，任憑臉上滑過的水滴越來越多，任憑說話的嗓音嘶啞難聽。
她對自己的實力沒有自信，遇見的第一個能讓她全身心誠服的人，只有蕭橙。聽到她對自己許下承諾的瞬間，那種安心感徹底落到了實處。
坐在宋筱雅左邊的王林遞給她幾張紙巾，什麽也沒說。
宋筱雅擦擦眼淚，用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聲調說了聲“謝謝”。
之後衛子城沈默地激活了小花盆的隊伍培養模式，所有人一個個地在小花盆上印下了自己的指印，最後六團光芒遁入他們每個人的額心，未來的種植空間的縮小模型出現在了每個人腦海之中。
衛子城對隊友們的性情都有了一些了解，公布這件事讓所有人做出決定前他預想過每個人的回答，對其他人都能肯定，卻唯獨對宋筱雅的答案會是什麽樣不能確定。即便如此，在宋筱雅用帶著一絲絲顫抖的聲音回答不同意的時候，衛子城還是感到了一絲棘手。
“她太感性了，像是受過很多傷，即使努力作出刻薄所有人所有事都同自己無關的樣子，仍然有一副似乎是天生就有的軟心腸。這樣的人，所有決定都不能預測。倒是沒想到蕭橙就能制住她。”衛子城這樣想著，面上分毫不顯。
“那就這樣吧，大家回房的回房，想幹什麽的自己去做，會議結束。”最後，衛子城解散了臨時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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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上樓回自己的房間，蕭橙和衛子城卻在一樓閑逛。
除了這間廚房就占了一半房間面積的自助餐廳，他們對其他方向有什麽房間都還不清楚，回來了正好看個仔細。
這棟別墅坐北朝南，南邊正中間就是帶有虎頭門鈸的大門。
蕭橙和衛子城現在正在別墅的西邊位置，這個自助餐廳幾乎把一樓西邊的位置全部占據，只是因為餐廳的廚房過大，而裏面又有一間很大的冷凍庫而已；等他們走過了拐角處的衛生間和樓梯，別墅正北方向全是訓練場地，共有兩扇門，一西一東方便從樓梯下來的人直接進去；至於東面，則是一整個空屋子，同樣的兩扇門，打開進去後只能看到大大的落地窗，現在窗外的湖水微微蕩漾，泛著銀白的月光；南面除了大門，剩下的空間都是自帶衛浴間的單人房，算是客房吧，數量不少，共有二十幾間。
“你的體質或力量數值有沒有增加？”回二樓的路上，蕭橙突然開口問道。
衛子城擡腳走上兩階樓梯，“有，力量多了三十點。店長說那是他在碟子裏為我們準備的食物的效果，如果我們今天沒能拿到鑰匙，數據不會有任何變化。”
三十點和一百點的差距，還是有點大的……蕭橙重新打開面板查看自己的數據，最後在體質兩字旁發現了一顆閃亮的星星，小到她之前就忽略了過去。
“宋筱雅的狀態，還是要你多操心了。”始終比蕭橙要多邁上一階臺階的衛子城沒有回頭，但他的聲音沈沈，有如岳山巍峨的負重之感。
“我會的。”蕭橙擡頭看了眼衛子城的背影，“想來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點大局觀吧。”
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但攤上沒有大局觀的隊友，其他人多少還是有點發愁的——蕭橙卻並不擔心，得益於嗅覺的特殊，蕭橙全程詳細地聞到了宋筱雅的心理情緒變化，她對宋筱雅接下來的狀態如何並不擔憂。
“好在她肯聽話，只要好好說了，她倒是都願意去做。”說完這句，衛子城不再開口，不管如何，現在性命相連互相綁定了的狀態下，也由不得宋筱雅不聽話了。不過自願的總比強迫的來的好。
不要說把她踢出隊伍，先不說這樣做會導致隊伍裏的其他人有什麽想法，只把宋筱雅踢出隊伍這件事就不那麽容易達成——隊長的權力沒有那麽大，踢出一個隊友需要隊伍超過半數的人同意。
蕭橙回了房，洗漱過後換上了一套睡衣。
別墅裏有保護機制，任何不屬於別墅主人的契約者都不能闖進來。而三三分隊每個人住的套間又另有保護機制，未經允許，即便是同隊友也不能闖入其他人的套間裏。
蕭橙在商城裏又買了一套迷彩服，這套迷彩服跟之前在商城裏掛出來的有點不同，多了個變換形態的功能——不再局限於迷彩服這一種形態，任何樣式的衣服它都可以變化，只是變化之後被裸露出來的皮膚它就不能起到保護作用了。
換下舊迷彩服的瞬間，蕭橙眉眼肉眼可見地舒展了幾分。哪怕迷彩服有自動清潔功能一點也不臟，一直穿著同一套衣服也難免會讓人感到不適。
沒有把迷彩服扔進洗衣機，蕭橙直接把它們整齊地疊好，鞋子用袋子裝起來跟衣服們一起放在衣櫃裏，讓空蕩蕩的衣櫃好歹放了點東西。
雖說別墅這邊的環境可能沒有高科技區那樣方便，但契約者們住的別墅卻是不差，除了契約者的衣服鞋子等東西，它幾乎所有東西都提供了——某些女性用的衛生用品依舊沒有，看情況蕭橙覺得在蘿蔔世界裏的時候所有女性大概是沒有經期這個狀態了。
在臥室大床的靠板上調出樣式界面，蕭橙給大床換了個床板更硬的造型，就把小白放到一個枕頭上，自己上床頭枕著另一個枕頭入睡了。
房間裏不是絕對安靜，外面沖擊著岸邊的湖水漲潮落潮、蟲鳴蛙聲的嗡嗡不絕……維持在一個不影響人睡眠的分貝，傳進了房間，蕭橙很快就陷入了沈睡。
第二天起來，各自解決完自己早飯的大家在門口邊上的木凳長椅附近集合，跟著衛子城一起，離開了別墅。
等十幾分鐘過去後，大家都到達了塔樓，大家驚訝地發現這裏的人並不少，也就只比人山人海差上了一點而已。
“兄弟，這件裝備你要不要？我賤賣，三百積分就能拿到手。”
“別價，都破成這樣了你還要收三百積分吶！你說吧，二百積分！能不能夠，不能就拉倒！”
“那不成，我收過來都花了二百，幹脆你我各退一步，二百五怎麽樣？”
“哎我說你個兔崽子，想笑話你老哥是不是？！今天不揍你揍成豬頭我就不姓李！”
“哎哎哎——大哥別打，哎——痛啊！大哥，我哪裏說錯了，指出來我道歉行不行——”
“你說呢？！你還能不知道你錯在哪？”
最後還是旁人看不過去，出聲指點了一下已經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小哥，告訴他“二百五”是罵人沒腦子的話。
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小哥當即就把原來要賣二百五的手鏈裝備直接塞到了帶著一碴子口音的大哥手裏，然後忙不疊地道歉，又說這件裝備大哥不用給錢了，只管拿去，只希望大哥能原諒他，畢竟不知者無罪嘛。
大哥也不是貪小便宜的那種人，見小哥態度這樣好，又問他確定不知道“二百五”是什麽意思之後，再看小哥被他揍得挺慘，難免有點愧疚，最後還是給了小哥二百積分。
“真是多謝您了。”看著口音大哥走遠之後，小哥回過頭來看向朱湘紅，滿臉感激之情。
“不用謝，你都說了你不知道。”朱湘紅道。
小哥撓撓後腦勺，“也是奇怪，在這裏待了也有幾個月了，聽不懂別人話的時候只多不少，還好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不多。”
“你說你在這裏幾個月了？那你住在哪裏？”朱湘紅笑著問，態度不可察覺地熱情了幾分。
“是啊，我是六個月前來的。”小哥掰著手指頭算，“我住在三區，姐姐你們住在幾區啊？”
朱湘紅這一隊人，一看就是一個隊伍，是以小哥問得也不算突兀。
“我們不在三區。”朱湘紅不知道三區四區的，但這不妨礙她知道自己不在三區。
“哦，那你們是第一次來打副本？”見朱湘紅點頭，小哥積極地給她介紹，“副本一層不算難，等到了副本二層就不止一種怪物，到了副本三層幾乎就是地獄級難度——幾乎所有品種的怪物都有，副本面積也大到有一個城那麽多。”
“至於副本四層……”小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們隊伍目前還只通關到二層，三層的消息都是我們聽來的，四層的消息想買也買不到。”
“沒關系，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謝謝你。”朱湘紅禮貌道謝，跟其他隊友一起轉身離開。
【1890隊伍全體成員，進入副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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